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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治疗
给特殊儿童的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
当谈话治疗没用时,试试艺术治疗。一人一故事创始人、TED演讲者乔·萨拉斯的真实记录。
作者:(美)乔·萨拉斯(Jo Salas)
译者:吕秀明,吴海茵
咨询治疗,特殊儿童,艺术治疗
  • 出版信息
  • 内容简介
  • 推荐
  • 著译者介绍
  • 序言
  • 目录
  • 书摘
  • 出版信息
    出版日期:2020年3月1日
    出版社: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ISBN:9787518425587
    装帧:平装
    页码:
    开本:16开
    纸张:胶版纸
  • 内容简介
    本书作者乔·萨拉斯(Jo Salas)是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的创始人之一,她用优美的语言详细描述了自己早年在一家儿童收容中心为一群特殊儿童进行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的故事。这些孩子因为在生活中遭遇了各种创伤而产生心理紊乱。有的年纪很小甚至还不太会表达自己,有的与现实世界产生了严重的脱离,有的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对于这些孩子,常规的谈话治疗很难产生效果,但是,当作者用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对这些孩子展开治疗时,他们的身上产生了神奇的变化。他们的痛苦、紊乱、失控和悲伤在艺术的世界里得到了疏导和释放,他们至少短暂、甚至永久地激发出人格中稳定而健全的一面。从这些故事中,我们也能了解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的作用过程和细节。
  • 推荐
      作者使用朴实、优雅的语言,把一幕幕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剧场的场景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了读者的眼前。虽然这不是一本严肃的学术教科书,但是它把音乐治疗的基本观念通过故事清晰地呈现了出来,特别是关于即兴演奏式音乐治疗的部分,更是让我感叹!
    ——高天
    中央音乐学院教授

      乔·萨拉斯笔下的孩子都有不同类型的严重心理失常,但通过糅合了音乐、艺术、故事讲述、角色扮演以及不同形式的戏剧,她仍然可以与他们成功地产生联结。她带着敏感的洞察、深切的关爱,以及极其重要的创意,找出了长期被掩埋在孩子内心深处的、从未被触及的魔法力量。
    ——哲卡·莫雷诺(Zerka Moreno)
    心理学博士
    美籍德裔著名心理剧治疗师、作家
  • 作译者序
    作者简介

    乔·萨拉斯(Jo Salas)
    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创始人之一,哈德逊河一人一故事剧场艺术总监,已在20多个国家进行相关教学培训工作;作家,著作《即兴真实人生》(Improvising Real Life)已经被翻译为6种语言出版;TED演讲人。



    译者简介

    吕秀明
    2011年开始学习并成为一人一故事剧场演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级社工师,正念引导师,戏剧成长教育工作者,服务群体包括脑退化长者、社区矫正青少年、自闭症儿童、精神病院住院的患儿及其家长。

    吴海茵
    2017年开始接触一人一故事剧场而成为演员,演出服务的群体包括自闭症患儿及其家庭。
  • 序言


    导言


    西维亚坐在地上,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她的面前摆着一台小木琴。8岁的她身材高大,拳头也大,极易被激怒,随时挥动闪电拳。
    “西维亚,今天过得好吗?”我问道。
    没有回应。西维亚极少与人交流,无论是语言或是眼神。过去的经历告诉她,人很危险,随时会伤害她,所以她努力隐藏自己。我想继续与她沟通,不止用语言。“你想弹琴吗?”
    她还是没有回应。我在另一台木琴上弹奏了一小段旋律,然后停下来等她。西维亚单手拿着木槌,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个音符。我顺着她的节奏,又弹奏了一段。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回应,这一次,她双手拿起木槌。就这样,我和她之间的音乐对话慢慢建立起来了。然后到了某个时刻,突然之间,两个弹奏者之间的交流变得如此清晰、真实、丰富,就像我们握着彼此的手在聊天。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弹一段,听一段,又弹一段,听一段,用节奏、音符彼此呼应。
    我们的即兴合奏结束了,西维亚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匆匆瞟了我一眼,便又回到她孤独沉默的世界里。即使如此,我们曾经在一起,就有机会再次相聚。
    我们知道,从古至今,用艺术进行交流一直都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从拉斯科洞窟壁画,以及近年在中国发现的远古时代的笛子碎片,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形成于同一时代但彼此独立的文化,不谋而合地把艺术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与石器时代如出一辙。这些发现告诉我们,人类一直以来都是艺术家。我们所追求的深邃、高雅、隐晦的美学形式,是无法通过其他方式感受和体验到的。我们需要用艺术联结彼此、自我疗愈、认识自己,并且努力丰富自己。
    在科技和消费主义盛行的美国文化里,艺术要么被边缘化,要么被精英化。学校的艺术教育要么被取消,要么沦为以高分来证明学生能力的工具,从而成为压力和负担。但艺术的本质没有改变,仍然是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没有界限的。无论人类对艺术及艺术家的态度如何,很少有人的生活能完全脱离音乐或其他各种形式的艺术—你至少被动地、或远或近地与艺术保持着接触。同时,依然有无数人欣赏和仰慕着音乐厅、艺术馆及剧院里的专业艺术家。有的人利用业余时间参加音乐、绘画、舞蹈等艺术活动。还有的人被艺术深深吸引,视之为事业,投身其中,创作各种不同形式的艺术,但通常只获得微薄的报酬与认可。
    我们带着创造的渴望来到这个世界,渴望统合和认识周遭世界,并且把我们的理解表达出来。儿童就是凭着本能这样做的,他们喜欢唱歌、跳舞、编故事、画画,倘若不是父母、老师的阻止以及电视节目的干扰,他们会一直保持这份本能。也许出于对新事物的渴望,每到周末,孩子们就吵着要逛商场,在某种程度上,这恰恰是创造力没被满足,甚至是创造的渴望被大人忽视的反应。然而,崭新的衣服、新奇的玩意儿远远不能代替创造力得以实现所能带来的满足感。
    我们有着共同的、深层次的需要,需要与人联结,需要亲密关系,需要陪伴。我们还需要知道,我们并不是独自地探索着生存的意义。艺术将不同人的生活联结起来,不仅与同一时代的人,还与我们的祖先联结。在艺术当中,我们交流和找到意义、信心、疗愈和愿景,使我们可以继续前行,完善自己,也让社会更加美好。 罗洛·梅在《创造的勇气》(The Courage to Create)一书中说道:“创造力是人类内在意识与外部世界的相遇。”
    当一个成人或者儿童遭受身体或精神疾病的折磨而失去力量时,艺术能够以其特有的方式给予鼓舞、联结和疗愈,艺术治疗(包括音乐、戏剧、绘画、舞蹈)就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发展起来的。假如健康的人可以在艺术中得到深层次满足、智慧、安慰与启发,假如他们可以在艺术当中表达自己的情感与盼望,并通过艺术与人产生联结,那么,那些热切寻求生命的丰盛、联结与意义的病人和残障人士,他们也能在艺术上找到这些东西,甚至更多。在过去的60年里,人们回溯古代,从前人的做法中探寻治疗方法。各个领域的艺术家与心理治疗师联手,针对各种不同需要的人群,发展出新的、结合艺术的治疗方法。尽管前行的路上仍然存在怀疑、误会、未知,但艺术治疗发展到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广泛应用于医院、精神病院、门诊、特殊教育、长者及残障人士项目、康复训练等领域。

    《给特殊儿童的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这本书讲述了沉默的西维亚以及一些在圣玛丽儿童家园提供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根据个人故事的即兴表演)的年轻人的故事。圣玛丽儿童家园是我工作了11年的地方,它是一个为情绪紊乱儿童提供帮助的场所。在某个财政年度快要结束时,圣玛丽的临床主任发现还有一些额外的资金,于是决定做个尝试:假如让这些受过重大创伤的孩子(他们从严重忽视和虐待中幸存)暴露在音乐与戏剧之中,会发生什么?他本身就是一名狂热的业余音乐人,和所有的音乐人一样,他知道音乐有“驯服野兽的魔力”,能够超越语言,在观众与演奏者之间产生联结。他了解到我在音乐与一人一故事剧场方面的经验,于是聘请了我,尽管当时我接受的治疗培训并不充分。他给予我宽松的空间,很少指引和限制。而我的学习过程也很顺利,孩子们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几年以后,我参加了正式的培训,成为了一名认证的音乐治疗师。
    这些年来,我在一对一的音乐治疗中看到,许多孩子通过乐器和声音,把他们的愤怒、挥之不去的恐惧还有内心最柔软的情感表达出来。我也带领合唱小组,努力用艺术的力量维持秩序。我将一人一故事剧场的基本技巧教给其他老师,然后一起给孩子们表演。在那里,孩子们毫无顾忌地分享自己或悲伤或成功的故事和每天的发现。他们很享受这个被倾听的机会,因为不管是老师还是其他孩子,都不会对他们评头论足,在熙熙攘攘的福利机构里,那是难得的体验。之后,我又带领孩子们为彼此演绎故事,他们的共情和自信心在当中慢慢培养了起来。
    这本书可以说是我在圣玛丽的工作记录,我基本上是按时间顺序写的。同时,不同章节会有不同的侧重,一部分章节重点介绍音乐治疗,一部分侧重介绍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还有的章节反映了在沿用传统的、惯用的治疗方法时所发展的创意艺术项目。当然,我在圣玛丽所做的工作都反映了我自己的能力、兴趣、哲学导向以及个人经验。某些方面,我的项目与其他治疗机构相似,在另一些方面又有不同,尤其是在我对一人一故事剧场的运用上。
    在圣玛丽的第一年,我还不是很清楚怎样开展我的工作,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艺术的力量。一些孩子在音乐和戏剧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力量的源泉、乐观的支点,这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创伤能被治愈,治疗让他们有机会转向更好的新生活。
    另外的一些小孩,他们受到的伤害极其严重,使得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很低,甚至为零。但当孩子们的艺术天赋得到施展时,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他们能够展现出短暂的身心融合状态。即使是这样的孩子,或者特别是对于这样的孩子,音乐与戏剧的创作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创造力,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无限宽广的能力。
    圣玛丽的孩子们在出生时活泼、漂亮,和其他小孩一样,他们的人生本应充满希望。然而,不幸降临到他们身上,往往伴随着社会的压力与不公,造成了他们的精神疾病。他们在圣玛丽少则待两年,多则四五年,来圣玛丽之前,他们往往已经在寄养家庭中经受了多一重的伤害—因为被虐待或一再被抛弃使他们的病情加重,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一些孩子,他们父母中的一方,或者祖父母、别的亲戚愿意和他们一起共度周末,但更多的孩子,他们的亲人已经是焦头烂额、自身难保的状态,无法容纳这些飘荡的孩子。还有的孩子是名副其实的孤儿,他们的父母或是放弃了抚养的权利,或是被法院剥夺了这个权利。
    动荡的情绪如同狂风暴雨吹打着他们,使他们倾向于用暴力对待别人和自己,他们缺乏自尊心,甚至不认为自己有活着的权利,因此,他们确实是情绪紊乱的,但我仍然可以从他们身上看到无限的活力与惊人的创造力。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深深地渴望着爱与被爱,尽管这个渴望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甚至被恐惧层层包裹。他们惊人的勇气和忍耐感动了我。那些已经出现精神病征兆或者反社会行为的孩子,只要他们充满悲剧色彩的生活获得更新和转向,他们的状况都有机会得到改善,甚少例外。
    我自身的成长经历让我知道艺术具有疗愈的作用。我成长于暴力与特权的环境,是音乐把我从绝望中解救出来。后来从事的一人一故事剧场工作也让我真正成为自己。在圣玛丽和孩子们一起工作教会了我艺术如何产生疗愈:通过自我表达的机会,通过在艺术中获得的成功体验,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而这是他们在过往的生命中不曾得到的;通过重建他们受损的人际和依恋关系,当孩子们一起徜徉于音乐和戏剧的世界时,众多备受创伤的心灵所承受的孤独和痛苦得到了缓解,甚至转化。当孩子们面对着极度的残忍或无情的抛弃时,他们为求自保,紧紧抓住任何看似有效或可以转移痛苦的方式:逃离、退缩、反击甚至自残,他们一直紧守这些自我保护的方式,就算时过境迁,这些方式已经变得没有意义和不起作用了。艺术为圣玛丽的孩子提供了一个舞台,探索如何和这个世界建立一种前所未有的关系,不再受制于救命稻草的捆绑。
    凡此种种,都是创意艺术疗愈的基础。同时,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一个很少在文献中被提及的现象:感受美的过程本身就能带来治愈。从某种程度上说,艺术家就是在混乱中创造秩序的人,他们把各种元素整合在一起,根据自己的能力,把已经存在的规则以本体论的观点整合为一个信息。对于孩子而言,他们在世界上所经历的尽是恐惧与虚空,美的体验确实对他们很有好处。
    塑造健全的人格,离不开共情的能力,离不开倾听他人、分享自己,离不开运用超凡的想象力与创造力,这也是改变一个人的先决条件。在《释放想象》(Releasing the Imagination)一书中,教育家玛克辛·格林说:

    “想象的作用在于……唤醒和揭示那些平常生活中看不到、听不到、意料不到的东西……正是想象力引领我们前行,把我们的人生经历进行新的联结整合,又让我们知道,当下正在经历的现实所拥有的可能性。”

    艺术治疗也能提供一些实用的、可量化的作用,譬如延长专注的时间,提高社交能力,提高学术成绩。尽管这些能力很重要,但我们也不能因此混淆艺术治疗的基本目的,更不能取代艺术本身的价值。例如,学前音乐班的价值在于丰富孩子们的体验,让他们的生命更加宽广,而不在于能否帮助他们日后考上哈佛大学。每一个孩子都需要艺术,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听话,或者在学校取得更高的分数,而是与成人接触艺术的原因一样,为了肯定美与意义,为了培养想象力与共情。
    我写这本书的目的,是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创意艺术治疗的原则与过程,特别是音乐治疗与一人一故事剧场,也为了介绍这些了不起的孩子。能与他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本书所记载的故事全部是真实发生的,只是出于叙述上的方便,略有删减。故事里的对话都出自我的笔记和录音带,或是从我的记忆和联想中补充而成。有几个角色是混合了几个人物虚构出来的,但主要人物是真实的。孩子和成人的名字以及机构名字都是杜撰的,他们的一些特征也做了改变。
    出于治疗系统的保护规定,我不能去找这些孩子(他们现在已经成年了),我不能询问他们是否同意让我使用他们的故事以及在某些案例中引用他们的作品。我希望,假如他们阅读《给特殊儿童的音乐治疗和一人一故事戏剧治疗》,他们能读到我在字里行间所透露的对他们深深的尊重与爱,以及这本书对未来更多孩子的潜在帮助。

  • 目录
    导言
    第1章 在圣玛丽
    第2章 音乐龙卷风
    第3章 美人鱼莉齐
    第4章 与安东尼迪的孩子共唱
    第5章 和谐与失衡
    第6章 “演我的故事!”
    第7章 加斯顿尼亚
    第8章 描绘世界的图画
    第9章 装着石头的小布袋
    第10章 太空间里的故事
    第11章 谢德唱出她的生活
    第12章 塔梅娃的第二次机会
    第13章 “音乐具有疗愈力”
    第14章 尾声
    附录 关于创意艺术治疗
    参考文献
  • 摘要
    第10章

    太空间里的故事


    一个新的小组要开始第1节课了,我和普鲁就像是穿花衣的吹笛手那样,穿梭在不同的教室里召集孩子,一路上同行的孩子越来越多,直到我们一起来到太空间。孩子们走进来,带着好奇,还有一点害羞,围坐在靠枕上。根据工作人员的推荐,我们挑选了2个女孩和3个男孩。女孩有高大安静的伊丽莎白,古灵精怪的琪琪。男孩有马尔科姆,他看起来成熟冷静,为了避免和别人有眼神接触,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艾伯特,有一头红色的头发,性格俏皮,很可爱;脏兮兮的小个子朗尼,他邋遢的衬衣随便地套在身上,眼镜总是用胶带粘着。马尔科姆和琪琪是黑人,其他都是白人,除了琪琪是个早熟的9岁孩子之外,其他人都介于12岁到13岁之间,但朗尼的外表和举止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我们坐在靠枕上唱一首互相问候的歌曲,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唱,他们一开始有点难为情,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乐在其中。

    我们在一起,这是新的一天,
    有一件事情,我要说说先,
    嘿,琪琪和艾伯特,你们好吗,今天?

    我们在圈子里轮流唱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我告诉他们,在这个小组里,每个人都有机会讲述自己的故事,也可以为其他人演出他们的故事。我说:“当你不是演员的时候,你就可以做一个见证者。”他们带着疑惑的眼神彼此对望。
    琪琪说:“见证者?你是说在法庭上的那些吗?”
    我意识到,对于这些太熟悉法庭用语的孩子而言,我这个词使用不当。于是,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当观众,有人在旁边看着也挺好。”他们点点头。
    伊丽莎白问:“这是做治疗吗?”
    普鲁回答:“是的,我们希望这会带来一些帮助,同时也是好玩的。”他们点着头接受了。
    我们玩了几个热身游戏后,马尔科姆自告奋勇,给我们讲了第一个故事。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和表哥遇到麻烦事了。我们从他妈妈的冰箱里拿出鸡蛋,朝大街上的孩子身上扔。她气疯了。她有时候真的很疯,但她不会打我们。她让我们去商店,用我们自己的钱买鸡蛋回来。当我们到商店的时候,遇到一个比我们大的孩子,我的表哥认识他,他让我们把鸡蛋给他,但我们不愿意。于是他就在商店外面等我们,手里拿着一把枪,所以,我们只好把鸡蛋给他了。”
    我一边听他讲述,一边在脑海里把手枪、鸡蛋编织在一起,我让普鲁扮演马尔科姆,然后邀请他挑选演员扮演其他角色。普鲁是扮演分享者的演员,她可以让故事的表演维持在适合的状态。
    他们把故事演绎出来,马尔科姆和我在旁边观看,要表演的孩子们都清晰地记住了故事中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让我很惊喜。艾伯特扮演拿着手枪的流氓,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奔腾的能量,直到需要表现的时刻。当他上场并虚张声势地发出威胁时,马尔科姆看得目不转睛。
    “是的,就是这样。”他说。突然,他拼命摇头,嘴里喊了一句:“啊!”然后安静了一会,接着说:“后来,我另一个表哥,约翰,在离那里几个街口的地方,真的被人开枪打死了。”
    孩子们都注视着他,我和普鲁守候着。马尔科姆的眼神飘向远方。
    过了一会,我对他说:“马尔科姆,你想多讲一点吗?”
    他把眼神收回来,对我说:“不要。”
    到了本次课程最后的10分钟,我们再次坐在靠枕上围成圈。我邀请孩子们分享一下,马尔科姆的故事是否勾起他们对自己生活的回忆,“或者你也可以说一下做演员的感觉。”
    朗尼说:“我的外婆曾经被人用手枪击中腹部”,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伤心,反而更像是自豪。
    艾伯特说:“我的手臂曾经被射伤,你们看。”他挽起袖子露出伤疤,然后接着说:“是我哥哥的朋友,他们闲着无聊,想吓唬我,后来就真开枪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孩子曾经面对过可怕的枪支暴力,虽然他们表现出厌恶,但并不震惊,显然对此已经非常熟悉,甚至习以为常,这真令我难以适应。
    我问艾伯特,在马尔科姆的故事里扮演威胁别人的少年是什么样的感受。
    “很不舒服,这个人真讨厌。”我感谢他扮演了这个人。我告诉孩子们,通过扮演彼此故事里那些困难的角色,是我们可以相互赠送的礼物。
    马尔科姆一直在听,没有说话,我们说到这里时,他说:“我想说,我讨厌枪支,我讨厌那些使用枪支的人,他们破坏所有的人和事,这不公平。”马尔科姆有点激动,“我的姨妈是‘反对枪支母亲联盟(Mothers Against Guns)’的成员,我觉得她们真的很棒,她们不愿意再有孩子被杀害,她们努力让生活恢复安全。”
    他们是时候要回去各自的教室上课了,我提醒他们:“我们计划每周上课1次,持续6周,现在你们可以决定,是否想要继续上这个课?”
    “要!”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和普鲁相视一笑。

    下一次上课的时候,孩子们想讨论一下马尔科姆的故事。
    琪琪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她一边说,一边挤了挤鼻子。
    伊丽莎白说:“但这不算很悲伤啊,起码马尔科姆没有被人开枪打。”
    艾伯特说:“我觉得,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和别人说一下还是好的,起码可以让别人知道。”
    “是的,”马尔科姆说,“总之我的故事不是太悲伤啦,我另一个表哥发生的事情才真是糟糕。”他们沉默了。
    接下来,琪琪讲了一个故事。“我昨天就在想,今天和大家一起上课时要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在我7岁的时候,我和妈妈,还有弟弟梅森住在一起。梅森当时4岁。”琪琪很讨人喜欢,也很聪明,8岁就离开她那照顾失当的母亲。“我妈妈一直在嗑药,她的男朋友也是,当他们嗑得兴奋起来,妈妈的男朋友就会打妈妈。”我再次发现,自己一边在努力聚精会神地聆听,一边在感受着因为听到的内容而升起的厌恶感。“我和弟弟一起在房间里玩,我能听到他们在到处找那个东西。”说到这里,她对着马尔科姆,用手比画了一下,“你知道,那个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海洛因提纯器?”
    “对,就是那个东西。我非常害怕,因为我把它扔到窗户外面了,我知道如果他们发现了,一定会把我揍扁。但接着我妈妈让我带梅森去商店,能够离开那里我太高兴了。”
    普鲁扮演琪琪,再加上其他演员,演出了这个故事。琪琪一边看,一边紧紧地依靠在我身旁,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演出结束时,她说:“是的,和我的故事,一模一样。”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聊了一下做演员的感受。“难过”是大部分人的回答。伊丽莎白说:“我为琪琪感到难过。”
    “琪琪,你觉得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吗?”想起她对马尔科姆故事的感受,我问她。
    “是的,但我仍然很高兴我讲了出来。”
    我们又聊了一下,唱了会儿歌,然后再演了一个故事。看到他们的情绪被故事搅动,不是很稳定,于是我示范如何做深呼吸,让他们随着呼吸让身体放松。
    是时候结束了。琪琪转身拥抱了我。我问大家:“有谁想要拥抱吗?”所有人都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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